五点零

预警*非典型419转正  两句话的喻黄 一发完结

王杰希第一次见到方士谦，是在后海的那条酒吧街上。

那天白天组里刚结束一个项目，一帮人终于暂时摆脱了天天画图到凌晨的生活。刚加入社畜行列的小年轻们嚷嚷着要出去放松一下，一边打哈欠一边眼睛放光，手里端着的不像咖啡像违禁药。等王杰希反应过来，已经站在了地安门外大街上。

王杰希转身就要走。

刘小别眼疾手快拉住他：“哎哎组长去哪儿啊？”

王杰希冷静道：“回家。”

从这儿转身进地铁站八号线倒二号线十分钟就能回到他温暖舒适的小家，他何必在冷风里哆嗦十分钟然后到达镭射灯与酒精的狂欢之地。王杰希此时满脑子都是“我老了，你们年轻人好好玩”。

思路是正确的，体力是反抗不过的。

他最后还是被堵在了卡座最里面，面前杯子里装着颜色不明液体，他不知道刘小别给他点了什么，也不知道这家酒吧驻唱在唱什么。酒吧的暖气开得很足，同行的柳非脱了羽绒服居然穿着缀满吊环和飘带的卫衣，妆面黑暗又俏皮，跟白天里要昏睡在桌边的女孩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王杰希觉得自己大概是错过了一段青春。他和柳非这么大的时候，工作完最多跑趟超市买把青菜，然后回家和沙发泡面过到地久天长。

接连的加班实在太耗精力，王杰希只想窝在角落里睡觉。等他再醒来时感觉又错过了一个世界：酒吧要打烊了，其他客人都散了个干净，桌上地上散落着空玻璃瓶，只他们这一桌还趴着几个不只是喝倒的还是睡着的。一个相貌俊俏的小哥站在他们桌前，拿着账单问：“这桌谁结？”

王杰希要是睡倒之前多看几眼舞台，或许能记得这位收账小哥实则是乐队主唱。可惜他当时实在太困，根本认不清人。

刘小别、高英杰和袁柏清还趴着，不知道是真醒不来还是想逃单。柳非姑娘玩归玩，走得倒及时，这会儿估计已经敷上面膜躺在床上了。王杰希一边掏钱包一边问：“您这儿能刷卡吗？”

“不好意思啊，”小哥笑眯眯道，“我们这儿pos机坏了，您能微信付款吗？”

王杰希利落扫码付款，又费劲巴拉地叫醒这桌孩子。出了门冷风一吹把人冻清醒了不少，王杰希往地铁站方向走，还没出胡同，忽然觉得手里空空的。

当然空空的，他把电脑包落在酒吧里了。

王杰希招呼几个孩子先走，自个儿回去找包。幸亏是走得最晚的一桌，估摸着没什么顺手牵羊的风险。

他再进门的时候先前的收账小哥在吧台后一脸微笑，丝毫不惊讶。他弯腰从吧台后面取出王杰希的电脑包：“这儿呢。”

王杰希一边道谢一边伸手去取，接过包的时候那人有意无意碰了碰他指尖。王杰希面不改色，却听见那人轻声问他：“这么晚了，不然我送你回去吧？”

不知是煎熬多天后的突然放松使人头脑短路还是本性上的饱暖思淫欲，王杰希居然回了一句：“好啊。”

 

方士谦第一次见到王杰希，是在后海的那条酒吧街上。

他当天晚上照常开张，照常登台，照常唱歌。他长了张足够漂亮的脸，又有足够漂亮的嗓音，从坐到舞台上那天起就吸粉无数。虽说后海的酒吧没有工体乱，但也不妨碍方士谦给自己找一个保质期八小时的一见钟情对象。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事前约法三章事后江湖陌路，于人于己都方便自在。

这天方士谦盯上——不对，应该说惊鸿一瞥，瞥到了卡座角落里昏昏欲睡的某男子。

相貌俊秀、衣品不俗，符合标准。至于为什么认准了对方能接受男性，大概是神秘的同类相吸作用和方士谦莫名其妙的自信。

当然，以上也可以看作废话。方士谦第一想法根本不是对王杰希的外表品头论足，他的第一个念头是这哥们撑着下巴迷迷瞪瞪的样子太性感了。等到王杰希彻底倒在卡座里，方士谦的脑内剧场已经跳到了在对方睡着的时候硬生生把人弄醒——当然是非字面意思上的弄醒。

一般来说他把人拐回家之前都不会留联系方式，毕竟太阳升起之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可把王杰希叫醒的时候方士谦突然想开始一段稳定持久的关系，当然，这和他先把人拐上床并不矛盾。

所以，方士谦痛痛快快地下手了。成年人的世界里，尤其是半夜三更的酒吧里，“送人回家”这种事通常不会止步于家门口。方士谦以为王杰希总该考虑一下，毕竟他长了一张与灯红酒绿格格不入的脸。然而王杰希云淡风轻应了句“好啊”。

机车就锁在后门随时为方士谦装逼做准备，从后海过西海上二环，一路夜风飒沓。城市里没有星光，路灯投下的亮光被轮胎碾在车底。方士谦甚至不曾感受过青春年少时骑自行车载着心上人的快乐，但觉得时光欠他的心跳和欢愉都在这一晚统统补给了他。

他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下，刚迈下车，就听见王杰希说：“我没带身份证。”

王杰希大概是觉得自己造成了尴尬，摘了头盔准备走人，结果方士谦走过来，一手抱着头盔一手抬起他下巴：“……那，去你那儿还是我那儿？”

 

王杰希第二次见方士谦，还是在后海那条酒吧街上。

说实话他打死也不想第二次来这地儿了，毕竟他那零点五夜情太过尴尬——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当晚二人进了方士谦家门，洗完澡，扑上床，唇齿相交间方士谦把手伸向床头柜抽屉，翻了半天突然顿住。

他一脸难以置信，就像是考试前做了三天三夜的小抄，进了考场才发现压根没带。

“那个……你介意我……”

好吧，这话方士谦自己都问不出口。

他住的不是公寓楼，走五分钟出小区大门才能抵达最近的便利店。方大神风流多年，一朝翻车，居然翻得如此尴尬。

王杰希沉默半晌，起身开始穿衣服。

眼看着人就要跑了，方士谦急中生智道：“这都折腾到凌晨了，别走了吧。你就把我这儿当酒店歇一宿吧。”

“我……”

“你饿不饿？”方士谦道，“我看你在酒吧里都没吃东西，我做点儿夜宵给你吧。”

方士谦说完就翻身下床，套上家居服就进了厨房。王杰希一边站在原地思考419难道都是这样吗，睡不成还留饭？一边听见厨房里传来干脆利索的燃气灶打火声。

五六分钟的功夫，方士谦端了两碗方便面出来。卖相倒是很好，两个可爱的荷包蛋卧在面上，旁边铺了一圈小青菜。

“见笑了。”

王杰希真没跟他客气，因为他的确是饿了。前天晚上那点饭早消化完了，折腾的时候不觉得，一停下来闻见饭香，简直是给胃上刑。

吃完饭天已见明了，王杰希不肯再留。方士谦没勉强，一直把人送到电梯口。

“那么，就此别过？”

王杰希的话语里满是就此别过江湖陌路以后见面谁也不认得谁的划清界限。方士谦虽然心里想着怎么可能，嘴上还是乖巧道：“再见。”

他看着电梯门一点点关上，陡然升起一种“太太送丈夫出门上班”的感觉。

他转身回家，倒在床上时感觉硌到了什么东西，伸手捞过来一看，是个小小的U盘。

“啧。”方士谦想，“真是天助我也。”

这才有了王杰希与他的第二次相见。

王杰希是傍晚时分来到酒吧的，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刻意避开夜生活的时间段。酒吧的门还关着，里面黑咕隆咚，只有舞台一角亮着一点暖黄色的光。

他试着敲了敲门：“有人在吗？”

没想到还真从黑暗里走过来一个人。

是方士谦。

“你好，先生。”方士谦开门放他进来，“我们还没开门，请问有什么事吗？”

这语气，还真是江湖陌路。

“咳……”王杰希道，“我那天，把U盘落在你家了。”

“是吗？”方士谦不装了，“我最近没怎么打扫房子，没太注意。你确定是在我那儿吗？”

王杰希想我要是不确定怎么再来找你。“其他地方都找遍了，所以应该是在你家。”

“这样啊。”方士谦道，“那回头你过来找找吧。”

王杰希感觉哪里不对。

“啊，行，真是麻烦你了。你什么时候方便？”

 

方士谦第二次见王杰希，还是在后海那条酒吧街上。

他通常会在傍晚来到酒吧，收拾收拾自己再准备开张。舞台一侧已经有人在了，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来：“方士谦！你赶紧的！别看手机了！”

方士谦最后瞄了一眼空荡荡没消息的微信，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抱起吉他坐到催他的青年旁边。

“你恋爱了？”

“我倒是想。”方士谦调了调弦，“行了，别逼逼，刚才不是你催命似的吗？”

他刚说完，就听见门口的叩门声。

后海的酒吧大多是玻璃门，方士谦在暗处，能很清晰地看到王杰希在门外站着，小心翼翼往里瞅的样子。

他立刻放下吉他走过去，听见同伴在后面发出“嘿——”的不满声音。

他以为王杰希不跟他联系是不打算要那U盘了，还在头痛怎么遭上了这么个守规矩守到毫无人性的419对象。没想到人家是直接找上门那一款。

“你什么时候方便？”

他想压低嗓子挨人耳边说一句“随时”，到底憋住了没把那人渣气质发挥出来。随手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沉吟一会儿道：“明天周末吧，中午的时候我有空。”

“行。”王杰希点点头，“那我明天过去。”

他想留王杰希喝两杯，那人笑着摆手：“我晚上还有事，今天不能捧场了。”

方士谦没强留，看人走了就转身回酒吧。同伴不怀好意看着他：“方老板，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去你家啊~”

方士谦抬手糊他一脸：“去你姥姥家吧你！”

 

王杰希第三次见方士谦，终于不是在酒吧街了。

方士谦在家里等他，王杰希一进门就看见餐桌上满满当当一桌菜：“你今天有客人啊？”

方士谦点点头：“嗯。就是你啊。”

王杰希懵了。

结果就是，他在一个极其尴尬的地方——方士谦的床底——找到了自己丢失的U盘。捏着那枚承载了自己无数图纸与方案的小东西时，王杰希十分想去上一门叫“如何与上床失败的炮友相处”的课。

方士谦看起来要自然得多，他没调侃什么，只是说了句“喔，找到了就太好了”。

然后他们开始吃那桌看起来十分不错的菜，没想到方士谦一个开酒吧的老板，居然做得一手好菜。王杰希简直刮目相看。

方士谦摆摆手：“过奖了过奖了，其实那家酒吧的驻唱也是我。”

王杰希更加刮目相看。

知道他在菜里看到一根长发。

方士谦：……

王杰希：……

方士谦：“……我再也不会点这家外卖了。”

王杰希突然笑了，笑到自己被自己呛到的那种程度。方士谦一边质疑他的笑点，一边递纸巾给他。

王杰希匀出两口气说话：“……你……你递纸巾干嘛？”

方士谦的手悬在半空，一脸冷静道：“为了缓解我的尴尬。”

王杰希笑得更厉害了。

等到笑够了，王杰希突然正经起来。他坐直了，把筷子整齐搭在碗上：“我叫王杰希，是建筑设计师。”

虽然惊诧于这自我介绍来的奇葩时机，方士谦还是跟他一样坐直了：“方士谦，酒吧老板兼驻唱。很高兴认识你。”好吧，他的暧昧对象不仅性格清奇，脑回路清奇，笑点也异常清奇。方士谦暗自欣慰：我的眼光还真不错。

 

方士谦第四次见王杰希，是在中关村一家室内设计师事务所。

他早就想重新装修一下酒吧，最近发现资金准备得差不多了，就想赶在圣诞之前装好。酒吧乐队的同伴给他推荐了自己男朋友的事务所：“到那儿找喻文州，记得报我黄少天的大名！”

事务所在二十三楼，方士谦等电梯时余光瞄见身旁低头看手机的人，觉得有些眼熟。

“王杰希？！”

“嗯？”王杰希抬头见他也很惊异，“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这儿找个室内设计师。你……”方士谦打量着王杰希一身休闲西装，“你在这儿上班吗？”

“嗯。二十四楼建筑设计事务所，欢迎业务来访。”

“哈哈哈，算了，我可没钱盖房子。”

那天方士谦和喻文州就设计理念一直聊到中午，王杰希不知抱着什么心思从二十四楼下来，带方士谦去附近的餐厅吃了饭，说是要还上次那顿。

中途方士谦还是悄悄跑去结了账，心说，怎么可能给你两清的机会呢。

喻文州效率还是挺高的，方士谦往事务所跑了两次之后就基本敲定了方案。之后他的酒吧就暂时歇业了，翻飞的木屑代替了绚丽的灯光，方大监工每天顶着一头一脸灰尘回家，相信了“装修使人疯狂”这句话。

终日里光鲜亮丽的方士谦陡然从云端跌回人间柴米油盐，深觉不妥。他忽然想干点儿疯狂又浪漫的傻逼事——比如立刻跑去王杰希家门口，在微信上跟他说“我想你了”，然后在他惊诧开门的瞬间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然而他既没资格干这破事儿，也不知道王杰希住哪儿。

我是在追他吗？方士谦疑惑地想。

他不由得回想起最初的事情。初冬的夜晚，后海的冷风，暖意融融的酒吧，光线温柔的舞台，他唱的歌曲调悠长又深情，当他把尾音拖长，试图假装自己沉浸在对某个人的爱意中时，他看见了王杰希。

于是方士谦从良了。

黄少天知道他和王杰希奇怪的朋友关系后深深皱眉：“不是，你俩干什么？睡不成就哥俩好？贵圈心态都这么好的吗？”

“朋友，不要说得好像你不是圈里人一样。”

“喜欢就表白，不答应就追。你丫今年十七岁吗？这点儿事还要我教？出门别说自己是开酒吧的，你比情窦初开的高中生都怂。”

方士谦都让他骂愣了：“不是，我就迷茫了一下你怎么话这么多，看你叭叭个不停的，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很久了？”

 

酒吧重新开业那天，方士谦整了个大事儿。

他唱了一首新的歌，歌里有后海的冬夜，有机车轰鸣的响声，有窗台上缠绵垂坠的白纱。他在最不值得相信的灯红酒绿处唱一首只有高中生才会感动的情歌，平缓的民谣里没有安河桥下清澈的水，只有后海夜里的漆黑与深不见底。

然后他说：“王杰希，你愿意跟我走吗？”

王杰希在听那首意味深长的歌时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知道方士谦频频接近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只不过浪子回头的传说玄幻又珍稀，王杰希尚在犹豫踌躇，方士谦就等不了了。

他知道方士谦唱完歌肯定要再干点儿什么，没想到问出的话像是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剽窃来的。

王杰希气定神闲的喝了一口酒，方士谦等不到回答，索性下了台，在众人“在一起！在一起！”的起哄声里走到王杰希面前：“今晚我可以送你回家吗？”

群众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这关口王杰希有两个选择：冷酷拒绝，方士谦脸面扫地，俩人真的就此江湖陌路；装酷答应，先脱身再说。

于是王杰希爽快地放下杯子，任由方士谦拉起自己的手走出了酒吧。

出门那一瞬间，王杰希宁可回到十秒钟之前，冷酷拒绝方士谦。

因为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好吧，这个时候也缩不回去了。方士谦大概是还没从兴奋劲儿中缓过来，满脑子“我有男朋友了”，自动开启暂时性刀枪不入体质——或者其实，他身上的热气儿还没散尽，所以他并没有多冷。

他其实是脑子一热带人出门，并没想好之后去哪里。总之先拉着王杰希的手在后海边上开始散步，毕竟，从后海到西海的路上，灯光可以忽略不计，十分适合情侣散步。

走到一半，他终于发现不对。

不对，怎么这么冷。

最终方士谦决定脱了外套给王杰希披上，后者回他一个“你有病啊你这是在自杀”的眼神并推了回去。

方士谦说，要不回去吧。

走了两步遇见散步的另一对情侣，其中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颇为熟悉。方士谦看了看自己这边的风度又看了看对面的温度，明白了临时起意和有预谋的区别。

“黄少，你看起来很暖和的样子。”

“卧槽，方士谦你丫是要抢劫吗？你要不要这么急于展露自己禽兽不如的一面？文州我们走不要理这个神经病快走快走。”

 

于是唯一吵闹的人拖着男朋友跑了，跑之前还丢给方士谦一个“你不是合格的男朋友”的眼神。

四周一下子又安静下来，偶尔有散步的老大爷从他们身边遛过。

王杰希忽然说：“这条路你经常走吗？”

方士谦摇摇头：“我一般从地安门那儿走，这儿太黑了，不适合一个人。”

是很黑。一边是空荡荡的路，偶尔矗立几座没有灯光的房子。一边是后海在夜里深邃昏暗的水面，甚至叫人不敢趴在栏杆上，唯恐那水面之下有什么理解范围之外的生物。

偏偏京城最火的酒吧街之一就在前面，音乐声远远传来有些失真，在极度的昏黑与静谧后是极尽热闹喧嚣。

王杰希每天在中关村的大厦里画图，带着小组成员与甲方吵来吵去，桌子上永远摆放着用来吊命的黑咖啡或浓茶，袖口永远沾着细细一层铅笔灰。

方士谦每天在酒吧街的酒吧里唱歌，带着乐队成员接受全场的注目与掌声，他在凌晨时分就着酒精睡去，永远不记得把冰箱里的蜂蜜拿出来解酒。

“其实我很多年以前会来这里散步。”

方士谦转头惊讶地看他。

大多数是在夏天的深夜，他对于一扇窗的形状或者一根柱子的位置犹豫不决，桌子上的台灯发烫，而后海的夜风正好。

“只不过——”王杰希缓缓道，“后来我发现，这里的确不适合一个人走。”

不仅黑，不仅静，走多了以后，他会恍然发觉自己一直是一个人在走。

“但你现在有人陪了。”

方士谦紧了紧他牵住王杰希的那只手：“我给你讲一个浪子回头的故事吧。”

“好啊。”

虽然那故事细说起来冗长，还可能你根本不爱听，好在它缩略一下也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

“王杰希，我喜欢你。”

END

例行废话时间：

我终于见识到了死亡十二月的可怕之处

但我也终于拔了flag（ 骄傲